天价艺术品是否物有所值

 

      随着前晚翰海秋拍中，中国绘画世界新的纪录的诞生，中国的拍卖市场再度激起人们的想象。仅仅一年前，保利秋拍中，曾巩不足盈尺的书法《局事贴》以1.08亿元成交，“中国艺术品进入亿元时代”成为各界热议的话题，人们甚至还在为这个后金融危机时代的记录窃窃私语，而一年之后，“亿元时代”不仅成为拍卖市场最真实的现实，接下来“亿元”纪录轻松地被屡屡刷新，似乎，“亿元”不再是什么“天价”，也不是什么话题，“几个亿”的拍卖结果也显得波澜不惊。应该说，中国艺术品市场就这样直接进入了“梦幻时代”。
      中国嘉德2010年秋拍火爆开场，首先向人们发出了“梦幻时代”的信号。从高古字画到近现代名家名作，十几项最高成交纪录在几天之内诞生。据嘉德方面公布的秋拍结果统计，“古代书画”专场总成交额高达11.5亿元，王羲之草书《平安帖》以3.08亿元天价成交;陈栝《情韵墨花》也跃过亿元大关(1.137亿元人民币);唐寅《野亭霭瑞图》则以4480万元人民币，刷新唐伯虎书画拍卖成交纪录;“近现代及当代书画”部分，总成交额高达18.4亿元人民币，李可染水墨巨制《长征》以1.075亿元人民币成交，创国内近现代书画拍卖新纪录;于非庵1950年作《临宋徽宗天水金英秋禽图》以3472万元人民币创画家个人拍卖纪录;瓷器家具工艺品部分总成交额高达7.2亿元人民币，其中，“简约隽永——明式黄花梨家具精品”专场上，“明黄花梨簇云纹马蹄腿六柱式架子床”以4312万元人民币成交，创黄花梨家具拍卖世界纪录;明清紫砂壶部分，“邵大亨制紫泥大德钟壶”以481.6万元创明清紫砂壶拍卖纪录;中国油画及雕塑部分，袁运生《泼水节·生命的赞歌》线描稿，最终以2128万元高价拍出，这一袁运生最重要代表作也创下了其作品最高拍卖纪录;中国当代油画新古典风的代表人物王沂东的写实油画《远方来信》以1792万元创下其个人作品最高拍卖纪录。
      上周刚刚结束的保利秋拍结果则继续写下了中国拍卖市场的疯狂。该场拍卖总成交额达人民币52.8亿元，刷新中国艺术品拍卖单季纪录。其中两件拍品过亿元，千万以上拍品达99件。南宋《汉宫秋图》以1.68亿元成交，北宋宋徽宗御制清乾隆御铭“松石间意”琴成交价1.3664亿元，刷新了世界乐器拍卖纪录和古琴拍卖世界纪录，同时成为内地市场首件过亿元的古董器物类拍品。在此，2010年嘉德和保利秋拍的总成交额纷纷超过了拍卖行业公认的龙头企业--苏富比和佳士得。按照这样的“硬指标”来评价，中国自有拍卖公司公司以来创造这样的业绩只用了短短二十年，堪称奇迹 。
     中国绘画题材为例，超过亿元的近现代书画已有三幅。在前晚瀚海秋拍“庆云堂近现代书画专场”拍卖中，徐悲鸿作品《巴人汲水图》以1.7136亿元成交，不仅再次打破中国近现代书画作品的拍卖纪录，同时刷新中国绘画作品的世界拍卖纪录，为今秋北京的拍卖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。而此前，张大千的《爱痕湖》(1.008亿元成交)，李可染的《长征》(1.075亿元成交)。对照这些高价艺术品在艺术史上的定位，用一个俗语来概括就是“尖货”，而买家的行为也很简单，就是“掐尖儿”--徐悲鸿以《巴人汲水图》实现了其中西融合的宏大抱负。他将绵延数千年的中国传统绘画，极具成果的引向具有现代精神的写实。《巴人汲水图》亦落定为中国现代绘画的里程碑。张大千作为中国画坛上极具影响力的国画大师，其作品题材多样，人物、山水、花鸟等无一不精，而且其晚年泼彩和泼墨技法开创国画新风格。《爱痕湖》是张大千晚期的顶峰作品之一，也是张大千独创“泼墨泼彩”画法的代表性作品，其艺术价值显而易见。《长征》则是李可染创作于1959年的作品，这一价格体现了市场对于鲜见的名家名作的肯定和追捧。
      拍场的热闹，印证了资本的属性，也令人在今天再度思索艺术品的价值建立。天价的背后，是艺术品“定价系统”的不断转型，这在我国的短短的拍卖历史上就经历了几个阶段。曾经，政府“指导”过拍卖的价格，国家两年出一个定价本。后来出现了市场，拍卖公司有了内销门市部。如今，一切交给资本，大鳄藏家的喜好似乎就决定了艺术品的价值取向。在刚刚举行的“芷兰雅集”收藏论坛中，中国的顶级收藏家共聚一堂，纷纷呼吁中国拍卖收藏应该从“价格时代”向“价值时代”回归，即可以看作是对此前中国拍卖市场弊端的厘清，也象征性地为未来的收藏及拍卖指出了方向。曾经把吴彬《十八应真图卷》、宋徽宗的《写生珍禽图》等亿元拍品收入囊中的著名收藏家刘益谦先生更是语出惊人，他表示，“ 其实艺术是没有价值的，艺术被资本发现才有价值，全球的艺术品都是，是给资本认同了以后艺术品才有价值。关键是什么样的艺术品能给资本认同。一个投资者的资本追逐艺术品，投资理念符不符合别人的审美观和价值观才是问题的根本。不管是投资收藏价值还是收藏投资，主要是你的投资理念，投资的方向能不能得到别人的认同。”刘益谦的话直白而真实，如此看来，秋拍的天价并不神秘--艺术史经典作品经过学术的沉淀终于被资本看中并认可，在未来，中国学术研究体系的完善将真正决定这些“天价”是否能够物有所值。